时间又过去一天，罗道三迫不及待地吐纳恢复被吸干的体力和法力，重拾生龙活虎的姿态。
罗道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充电宝，比同境界修士浑厚数倍的力量正好可供虞绮兰放完大招以后故技重施一波。
好在虞绮兰今天没有把他吸干，她即使在遁行的状态下也能同时进行调息和修炼，短短一天时间内力量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怪物，两个都是怪物。”这是八苦头陀对两人的评价，虞绮兰的各种反常手段已经让他三观尽毁，罗道三靠一次吐纳恢复至全盛状态已经让他见怪不怪了。
琉璃金身被一击打破的画面历历在目，八苦头陀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跨三个大境界随意调动对手体内的隐患重创对方的。
什么？虞绮兰已经结丹了啊，那没事了，更打不过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八苦头陀眼中，虞绮兰是不可揣测的怪物，她选中的道侣也应当如此。
初次见面战斗的时候，八苦头陀以掌对拳接下罗道三的全力一击，他很清楚地体会到这一拳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竟然能让他感到一丝丝的阻力。
佛门修士以肉身见长，莫说是一个尚未凝练山海意的小修士，哪怕是覆海境的体修对他使出全力一击，也会被他这一巴掌摧枯拉朽般摁倒。
按照八苦头陀的标准来看，大部分搬山境体修的肉身都不如罗道三，凝练山海意后他的肉身只会更加夸张。
更恐怖的是罗道三的肉身境界相较于炼气修为是短板，他已经结出虚丹了。
迟迟不突破只有一种可能，凝聚山海意之后把两劫合并一同渡过，最大限度地打磨自身。
这恐怕是虞绮兰想要的结果，她想培养一个将来能够超越她的存在，或许现在的虞绮兰实力深不可测，但按照这种修行方式，未必不能创造一个在同境界靠一力降十会碾压她的存在。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要亲手培养一个对她唯命是从的打手，消耗的时间精力和回报也不成正比，她自己单飞就能独断万古得道成仙，况且以罗道三的性子，反而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如果虞绮兰选择独自逍遥快活，天底下没人能治得了她，但她用这种方式培养罗道三，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有一个人压她一头。
八苦头陀清楚，只要是有思想的、需要阴阳相合繁衍后代的生灵，绝大多数掌管孕育的一方都具有慕强的心理。
为了更优秀的后代，她们会尽可能地挑选强大的雄性，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选择最优秀的。
因为慕强择优选偶，这在人和动物当中都是常情，但把配偶培养成最强最优秀这种事绝对是罕见中的罕见。
八苦头陀从郝仁口中听闻虞绮兰曾说过嚣张至极的话：“我高兴了就跟你们相处融洽，我不高兴了给你们头上一人一下。”
这句话大可以改一改，要是将来虞绮兰真的把罗道三培养成超越自己的存在，那就是她高兴了一人之下，不高兴了一人一下。
可以，非常合理，八苦头陀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宇宙的尽头，太好了，他逐渐理解了一切。
解开疑虑，八苦头陀进入了一种玄奥的状态，身体仍然保持着和其他三人同步行进，精神却沉入了观想的世界里。
众生百态，宇宙深空；未来、现在、过去、尽收眼底，元神不断壮大，连肉身都获得了少许提升。
只有虞绮兰注意到八苦头陀身上的变化，但她并未放在心上，因为这并没有超出她的可控范围，工具人变强反而是好事。
很快，琉璃金身被打碎的画面再度浮现在眼前，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的。
黑红色的业力轻易打碎金身，不受任何阻力，经过这一击后，业力回归体内，没有丝毫衰减的迹象，功德也未随着琉璃金身损坏而减少。
新的疑虑，产生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关于别人，而是他自己。
“我一直在降妖除魔，真的会造下那么多业吗？足够毁去琉璃金身的业，到底要做错多少事才会如此？”
这种事光靠他自己是想不明白的，需要有人为他解惑。
八苦头陀第一时间想到的能为他解惑的人近在眼前，就是虞绮兰。
既然她能以微末的修为轻易调动业力作为攻击手段，想必对这方面的理解一定很深吧。
从观想状态中脱离，八苦头陀迫不及待地向虞绮兰询问：“虞施主，请问您对业力有什么看法？”
“你醒啦？刚才观想的收获怎么样，听你的意思是在业障这方面遇到困难了，对吗？”
“是……”八苦头陀词穷了，连进入观想都瞒不过虞绮兰的法眼，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怪不怪，结果对方的妖孽程度总是不断刷新他的认知上限。
“凡人怕果，神仙怕因，我等修士介于凡人和真仙之间，既怕因又怕果，尤其是我这种修行不到家的礼佛修士，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业障？”
“告诉你消除业障的方法，你要是在心魔大誓结束以后铁了心要我老婆的命，我们怎么阻止你？”
罗道三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初见时因虞绮兰的妖族身份大打出手，结果被虞绮兰调动业障制服，现在八苦头陀在问克服业障的方法，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人没安好心。
“绝无此意！如果不信我的话，我可以再下一誓，绝不对你们出手。”说罢，八苦头陀便要双指并立指天起誓。
“不用不用。”虞绮兰打断八苦头陀，“心魔誓立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我们可靠的工具人。”
“工具人？”八苦头陀不解，罗道三也不禁挑眉，一如八苦头陀知道虞绮兰很强，但永远不知道她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
罗道三知道虞绮兰透过自己的记忆学走很多不属于这里的知识，但他永远不知道究竟被她看走多少。
“告诉你也无妨，结丹之前我只有这一个手段，结丹之后就不一样了，即使消除业障，也不过是让我失去一个最简便的方法罢了。”
虞绮兰轻笑着说道，言语中满是自信。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讲过，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功德，是无法抵消业障的。”
八苦头陀回忆着被虞绮兰打爆金身时的场景，似乎确有此事。
“想要消除业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感同身受，心里明白自己种下的恶因后自我惩戒，但这个方法效果不明显，能消除的业报最多最多也没法超过一条命，因为你的命也只有一条，以命抵命最多只值一条。
错已经犯下了，即使再愧疚，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如果真的想消除恶报的话，就去阻断别人即将受到的苦吧，黑白不分一心除妖的人绝不止你一个，通过你的努力阻止别人和你犯相同的错，也是一种偿还方式。
这个过程会比惩罚自己更加艰辛，可能会让你满身疮痍，被千夫所指，可能会让你身死道消，该怎么做看你选择，反正在我面前只要有一丝业障没消除，功德护体就是不完美的。”
八苦头陀沉默不语，他乃礼佛之人，可他降伏失败的妖比他更精通此道。
“等护送我们回家之后，先留下来喝点酒吧，像你这样执着于除妖的人，没有什么悲惨遭遇我是不信的，把问题说出来，这样也好解决。”
“还有你。”虞绮兰转头对一言不发的郝仁说道。
周围全是大佬，郝仁根本插不上话。
“别急着回去修炼，我的灵狐酿一碗抵得上你修行几个月，相遇即是缘，这是机缘懂吧，你可要把握住，闭门造车可是会失去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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